小说陈默苏晚无广告阅读 小说全集免费在线阅读（椿寻的卤猪蹄）

一、旧疤我总是会在秋天想起苏晚，想起她亮晶晶的双眼，笑起来月牙弯弯，

对着我说“我喜欢你”。并没有刻意的去思考，就像是换季时膝盖就会隐隐作痛，

那些和她有关的碎片就会自己从记忆里钻出来。咖啡店的肉桂香，她发尾的湿意，

还有在分手那天，画室走廊里暖黄的灯光把她的影子拉得很长很长，

像是一道永远不会愈合的疤。今年秋天来得早，九月才刚刚过去，梧桐叶就开始往地上掉了。

我站在公司楼下抽烟，看保洁阿姨把落叶扫成一堆，风一吹又散了，像极了我和苏晚的关系。

手机震了震，是母亲发来的视频邀请，我掐了烟，走到消防通道接起了电话。“阿默啊，

最近忙不忙？”母亲的脸出现在屏幕里，眼角的皱纹又深了些，“你外公说想你了，

国庆要回去吗？”“我不一定，公司这边项目在赶进度。”**着冰冷的墙壁，

听她絮叨着家里的事。外婆的关节炎犯了，邻居家的猫生了小猫崽，父亲上个月托人传话，

说后妈生了场大病，想让我回去看一看。“你别理他。”母亲的声音陡然拔高，

随即又放软了，“当年如果不是他……”“我知道了，妈。”我打断她，

指尖无意识地摩挲着手机壳的边缘。那是个磨损严重的黑色硅胶壳，苏晚送的，

她说黑色耐脏，适合我这种总在打工的人。挂了电话，消防通道里就只剩下我的呼吸声。

我深吸了一口气，去了一趟卫生间，洗了把冷水脸后，回到了工位上，继续着我的工作。

在十七岁之前，我的人生就像是被按了加速键，很多画面都已经模糊不清了，

唯独十岁那年的秋天我记得格外清楚。那天父亲把林慧领进门，她穿着红色的连衣裙，

涂着亮粉色的口红，弯腰捏了捏我的脸，指甲尖划过我的下巴：“这就是陈默啊，

长得真像你爸。”我躲到父亲的背后，攥着书包带，

书包上挂着的奥特曼挂件硌得我手心很疼。那是母亲送我的生日礼物，

她说奥特曼会好好保护我的。到晚上吃饭时，

林慧突然把我的奥特曼从书包上拿下扔到垃圾桶里，

筷子在瓷碗的边沿敲出轻响：“都多大的男孩子了，还玩这些玩意儿，真是没出息。

”父亲扒着饭，头也没抬：“你林阿姨说的是，以后别玩这种东西了。”我既没有哭闹，

也没有说话，只是默默地盯着垃圾桶里的奥特曼，看着它红色的披风被菜汤泡得发皱。

从那一天起，我好像就不会好好说话了。林慧总说我闷，像块捂不热的石头。

她会使唤我做很多琐事，她摔碎杯子盘子时会怪我走路太重，

父亲忘了买酱油会骂我没有眼力见。我唯一引以为傲的成绩也开始往下掉，

从年级前十滑落到中游，班主任找到了父亲谈话，

回来他却只会揪着我的耳朵骂：“我供你吃供你穿，你就给我考这点分回来？

唯一值得我炫耀的事情你都做不好了吗？”初二的那年冬天，我发着高烧躺在床上，

林慧把感冒药扔在了我的脸上，说我装病想逃学。夜里烧得迷迷糊糊地，

我摸黑收拾了几件衣服，揣着攒了半年的零花钱，坐了最早的一班公交去了舅舅家。

舅舅打开门的时候，我冻得嘴唇发紫，浑身抖得像筛子，他没问什么，只是把我拉进屋，

并且马上给母亲打了电话。电话的那头，母亲的哭声像是针一样扎进了我的耳朵里。

三天之后，她从外地赶回来，眼睛红肿得像核桃，拉着我的手说：“阿默，跟妈走，

咱再也不回来了。”可是她终究还是走了。为了多赚一些钱供我读书，她留在了原来的城市，

并且把我托付给了外公外婆。外公家在老城区，房子里带着个小院子，外婆种了些青菜。

他们从来不说我爸的坏话，也从来不问我在那边过得好不好，

只是每天早上五点就起来给我做早饭，晚上等我写完作业才睡。外婆总把肉夹到我碗里，

说：“乖孙，你要多吃点，学习辛苦，还在长身体。

”我非常清楚地知道自己落下了太多的功课。于是我把自己埋在书本里，

走路、吃饭都在背单词。有次深夜了还在做题，因为太累了就趴在桌子上睡着了。

外婆端着牛奶进来，看见我在练习册上的泪痕，以及眼角挂着的眼泪，叹了口气，

没有喊醒我，只是帮我披了一件外套。后来我赶上了进度，考上了市里最好的高中，

高中三年我依旧刻苦学习。再后来，考上了这所沿海城市的大学。离开家的那一天，

外公往我的包里塞了个红布包，里面是他攒的两千块钱。“别太累，”他拍着我的肩膀，

“缺钱了就跟家里说，我们永远都在。”我没有说话，只是点了点头。这么多年，

我早就习惯了把所有的话和情绪咽在肚子里，自己一个人消化。二、遇见大一那年的秋分，

我在学校附近的咖啡店找到了份**。时薪虽然不算高，但是离学校很近，

晚上下了课过去刚好能赶上晚高峰。那天是傍晚，当时下了一场小雨，

空气里都飘着桂花的甜香。我穿着洗得发白的牛仔裤，系着咖啡店的围裙，

戴着咖啡店的帽子和口罩，正在用抹布擦拭着吧台，玻璃窗上的水珠顺着纹路往下流淌，

把窗外的梧桐叶泡成了晕染开的金黄色。风铃叮当作响，有客人推门进来，带起了一阵风。

我抬头，看见一个女生抱着本画册，发尾还沾着点湿意，额前的碎发贴在皮肤上，

像一幅没干的油画。“我要一杯热拿铁，谢谢。”她的声音很软，像刚晒过的棉花。

我嗯了一声，低头压粉。咖啡机发出嗡嗡的声音，蒸汽在打奶缸里翻腾着时，忽然，

听见她说：“你是不是也在A大？我好像在学校里见过你。”奶泡溅在了虎口，

烫得我指尖一缩。“可能吧。”她笑起来眼睛弯成月牙，

露出两颗小小的虎牙：“我是美术系的苏晚，你呢？”“陈默。计算机系。”她接过咖啡时，

指尖不小心碰到我的手，很凉。“陈默，沉默的默？”我没有说话，算是默认了下来。

她捧着杯子找了靠窗的位置坐下，翻开画册时，我瞥见扉页上画着只蜷缩在落叶里的猫，

毛色和外公家以前养的那只很像。在那之后她总来。有时背着画板，有时只带本书，

点杯热拿铁就能坐一下午。我忙着打咖啡、擦桌子、收拾客人留下的杯子，

她就安安静静地待着，偶尔抬头看我，目光相互撞上时就会朝我笑，像一颗偷偷藏起来的糖。

有一次她画累了，举着画稿凑到吧台前，对我说：“你看这只猫像不像门口的那只三花？

”画纸上的猫眯着眼晒太阳，尾巴卷成个圈，旁边还画了几片梧桐叶。

我想起小时候在外公家，那只猫总是喜欢蜷缩在灶台边，外婆做饭时，它就一动不动地看着，

睫毛上沾着柴火气。“像。”“你好像不太爱说话哎。”她托着下巴，眼睛亮晶晶的，

“是天生的吗？”刚好有客人来点单，咖啡机发出轰鸣，我趁机转过身去换滤纸，

避开了她的问题。其实并不是天生的。小时候我的话很多，

总是喜欢追着父亲问为什么云会走，为什么鱼不会睡觉，

为什么我的妈妈不能像别的小朋友的妈妈一样，每天来接我放学。直到林慧来了，

我的话像是被什么东西堵在喉咙里，越来越少。苏晚没有追问，

只是每天来店里的时间越来越长。有天我下班时，她突然从座位上站起来，

书包上的小熊挂件晃来晃去：“陈默，我知道附近有一家超好吃的馄饨，要不要一起？

”路灯把我们的影子拉得很长很长，她蹦蹦跳跳地走在前面，说着画室里的趣事，

说她老家院子里的石榴树，说她爸妈总吵架，但每次吵完之后都会给对方买爱吃的食物。

我跟在她身后，听着她的声音，觉得这条路好像永远都走不完。馄饨摊的热气模糊了眼镜片，

她把醋瓶推到我面前：“多加点，这家的醋特别香”。“我不爱吃醋”。“尝尝嘛，

”她夹了个馄饨放进我碗里，“人生要多尝试才有意思。”我咬了口馄饨，

醋的酸混着肉的香在嘴里散开。她忽然说：“我爸妈今天来看我了，给我带了好多零食，

回头分你点。”“不用。”我搅着碗里的馄饨，辣椒油浮在水面上，

像极了小时候父亲发脾气时，林慧的脸上那难看的表情。“为什么你总说不用啊？

”她戳了戳我的胳膊，“朋友之间分享一下很正常的嘛。”朋友？听到这个词，我愣了愣。

从初二开始跟着外公外婆生活，到考上这所大学，我好像从来没有拥有过真正的朋友。

每天除了上课就是打工，宿舍、教室、咖啡店三点一线，像一颗按轨迹运行的卫星，

没有什么时候敢偏离自己的轨道。那天之后，我们开始一起吃饭，一起去图书馆。

她会拉着我去看画展，站在印象派的画前，眼睛发亮地讲它的笔触和光影：“你看看这片海，

是不是很像真的海，在有规律地动？”我也会在她电脑死机时，默默地帮她重装系统，

听她惊叹：“陈默，你也太厉害了吧！”她就像是一颗小太阳，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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